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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锦城湖 | 57岁,重返幼儿园

发布时间:2020-09-20 16:12阅读次数:


跟我们的父辈祖辈们一样,

梁师傅是真正土地的儿子,

早年在老家种地,

后来当过木匠,

去外地做过生意,

也经历过08年的金融危机,

两个女儿在成都结婚安家后,

他和老伴也定居来了成都。

本该是退休享受生活的年纪,

但梁师傅闲不住,

他说“在家待到就长肉”。

凭借着对土地最本能的情感,

如今来到「春天里」,做了一名园丁。


在成都锦城湖春天里幼儿园,有一位“传闻中”的园丁爷爷。传闻中的园丁爷爷是个“霸总”,教学楼以外,花园草地全都被他“承包”了。传闻中园丁爷爷又很亲切,幼儿园的老师说他“什么都能聊”,园长说她经常看到小朋友亲昵地去抱他的大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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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跟园丁爷爷见面就感受到了他的健谈,夏末秋初的一天,跟着他在花园里散步一圈,几乎是免费收获了一场生动的植物科普课:


贴着墙沿栽的是冻青树,四季常绿,就是长得慢;紫荆沙地边有一棵,种腊梅那边还有两棵,树不大,现在还在花期;绣球开花很特别,你看有苞子的地方会陆续开过一整个夏天,去年花球有点小,今年好好施肥养了养,结的花球就大;几个水缸里平时都开了晚莲,最近下雨不怎么出太阳,现在还剩一朵;这是罗汉松;那是迎春花;楼上还有小棕榈树,隔两三天就得接水管上去浇一浇;我们的园花你知道吧,格桑花,我在校门口种了一把,现在花期到了,这花就开一季,这两天准备把花枝剪了……



处在花花草草间,园丁爷爷的话匣子就没停过,我一边眼睛忙不迭地随着他介绍的植物四处打量,一边又好几次因为他突然消失在视线里吓一跳。他时不时在说话期间猛地弯下身,手起刀落,然后你才反应过来,原来是修剪杂草杂枝去了——修修剪剪也不耽误说话,他一边扒拉着枝丫,一边乐呵呵转头感慨一句,“植物像人的头发一样,定期不修剪就乱糟糟的”。


我私心觉得关于园丁爷爷的“传闻”里,还能再加一条——园丁大概是鹰眼,他总是能迅速辨认杂草枯枝,然后干脆利落收拾服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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园丁爷爷姓梁,四川达州人,在幼儿园里,老师们一般称呼他“梁师傅”。


跟我们的父辈祖辈们一样,梁师傅是真正土地的儿子,早年在老家种地,后来当过木匠,去外地做过生意,也经历过08年的金融危机,两个女儿在成都结婚安家后,他和老伴也定居来了成都。


本该是退休享受生活的年纪,但梁师傅闲不住,他说“在家待到就长肉”。凭借着对土地最本能的情感,如今来到春天里做了一名园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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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师傅的工作从每天进入幼儿园开始,他通常会比老师们早到。第一件事是清理路面上前一晚掉落的树叶,要是遇上下雨天,清理工作更费劲,竹叶会黏在石头上,扫不动,只能一片片用手捡,这是梁师傅坚持的朴素的“完美主义”,他说万一家长送小朋友来上学看到,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和花园,路上却乱糟糟的,不太好。


对于园区的环境,梁师傅有很多自己的坚持。


花园里草木茂盛,原木材质的设施也很多,常常引来鸟雀成群,这件事让梁师傅欣喜又头疼,欣喜是因为他日复一日打理出生态舒适的校园环境,头疼的是,跷跷板上、木栅栏上常常会留下鸟雀的粪便,修剪花草之余,他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检查清理这些难察觉的“大自然的礼物”,以免小朋友在花园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摸到碰到。


锦城湖校区里有几株紫荆,树干还比较脆弱,“没成气候”,要施肥慢慢养,施肥不能急,要“少施勤施”;葡萄藤蔓长长了要挑到架子上,还得按预期的方向调整位置;南瓜藤开了花,人工授粉的时机不能错过,运气好的话还能跟小朋友们做科普;沙地里的植物种得密,杂草就越要修得勤,免得挤占到花花草草的生存空间……


梁师傅的修剪功夫非常迅速利落,比如一棵树要修成球形,也不用工具量,他咔咔几刀就能成型。精准之余,手速还快,要不是我亲眼看他绕着树剪枝,可能会怀疑眼前的画面开了1.5倍速。


那把跟了他一年多的“老伙计”——一把大剪刀,已经因为被使用得过于频繁变钝了不少,因为长时间修剪花枝,刀口上留下一层墨绿的浆垢,那是属于梁师傅的独特的“勋功章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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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让孩子们学会辨识植物和植物的生长规律,春天里给每个校区的小朋友们都开设了种植课,梁师傅当然就是锦城湖校区种植课的“最强辅助”,承担了科普和实际种养的任务。


我刚到锦城湖的时候,梁师傅带我看他刚翻过土的一块地,之前他和小朋友们一起在那里种了玉米,收获之后大家还在幼儿园门口搭了市集,吸引不少路人和家长前来选购。


后来玉米杆“萎了”,梁师傅的任务也还没完,他还要清理朽枝、翻土和养地。“萎了”大概是梁师傅的方言“术语”,植物到了生命晚期的意思,他介绍隔壁同样已经收获过的番茄、辣椒、黄瓜、丝瓜都用这个词。那是惊蛰前种的,符合春种秋收的规律,未来还要带小朋友们种萝卜、白菜和青菜,这些蔬菜在成都的冬天也能生长。


从新生、成长,到“萎了”,这是植物一生所必经的历程,说到底,也是所有生命必经的历程。梁师傅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,他参与其中的,是怎样一场潜移默化的、关于生命的启蒙教育。


技能的学习或许可以称之为“培训”,而教育更重要的,是让人养成受益一生的习惯。亲手种植亲手收获,认识让生命赖以生存的粮食和蔬果,对生命和生活的感知,「春天里」想要传递的正是如此,这是城市生活所缺失的体验,也是教育亟待完善的部分。



梁师傅今年57岁了,已经是一对孙儿孙女的爷爷,年纪稍小的孙儿如今也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。对于梁师傅现在幼儿园园丁的职业,女儿曾经调侃他:自家的孙儿们不带,去带别人家的。梁师傅讲完这个,只是乐呵呵笑,问他当时怎么回应女儿,他说他也只是笑。


等到我们快进入下一个话题时,他突然严肃,说幼儿园其实影响了他,他的言谈和行为都因为这里有了很多改变,他有了一些新的自我约束,谨慎的,细致的……一直乐呵呵的梁师傅,似乎在某个瞬间低头喃喃,他说,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进学校。




生活中可以反复回味的很多细小的温暖,

大多来源于平凡人们的故事。

这些故事琐碎、无名、不宏大,

但精彩、鲜活、独一无二。

他们不被写在很多人看的历史书上,

但会留在很多人的记忆里。

跟随我们的“Super U”人物系列,

去看身边人迸发的大能量。


编辑 丨 江江
图片 丨 江江

视频 丨 ZY

审稿 丨 奔跑的大悦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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